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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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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
凌铛一想到方才见到李观棋耷拉着头,四肢软绵地趴凌岑后背,简直触目惊心,哪里像没事的样子。
“阿岑当时在讲堂,先生抽背书,李观棋候在外面,被习箭归来的门生刁难,故意找茬将他支出书院。人一出去,立即被一群人给围了。”
书院山门外,一群箭袍门生,背着箭筒,手持弯弓,团团将李观棋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“去哪?”
李观棋勾着头,用力缩着身子,前进不得,后退不能,他狠命夹抱着手臂,尽全力减少自身存在感。
“说话啊,怎么不说?你主子不是很能说吗?”言语间动手抻他。
李观棋被推得往后一趔趄,堵在身后的门生一脚踹过去,前面的人见状齐心退让一步,他径直趴地上,紧接着,门生抬脚踩在了他背心处,脚底贴着他背,狠狠碾磨,霎时疼如骨碎。
“哑巴了?”
“他不就是个哑巴,哈哈。”
“认得我是谁吗?说话!”
“让你说话,没听见?赶紧说话!”
“这小子不识好歹,找打!”
拳打脚踢密麻如雨。
天幕上最后一抹余光落下西山,崇柏院入了夜,小厮丫鬟鱼贯而出。
大夫揩着汗,汗如豆大,湿了半截袖子。
“血止住了,暂时没事了。只是往后要细养着,脑子里该是结了血瘀,一年半载是碰不得了。拿块老参含着,时不时拿水润润嘴,别灌水,专拿个人候着他醒来,仔细看看他醒来后怎么个反应。说句不中听的,失明耳聋怕是不好说。老夫才疏学浅,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准。药开七天,忌讳都在上边,你们私下里好好照看,待七天后老夫再登门面诊下药。要没别的事,老夫先走一步了,病人要紧,勿需远送。”
室内血腥掺着药味,沉珂难闻,李观棋头上裹着缠布,闭着眼平躺在床,唇色苍白。
“欺人太甚!”凌岑攥死了拳头往外冲。
“干什么。”凌淮摁住他肩。
“找那帮馕货算账!明着打不过,玩阴的!”凌岑怒红了眼。
“还没长记性?”凌淮用上劲推他一把,凌岑后退,背脊撞上帘,“他是替谁受过。”
“为何欺他,你心知肚明。但凡你上点心,便不会有今日这一出。算账?真是好大威风,既然如此威风,怎就护不住自己人?原来是纸老虎,假威风。”
凌岑死盯着凌淮,牙齿磨得直响。
“怎么?我说的不对?”凌淮眼含诮,“身为兄长,鲜少过问插手你的事,是因深知世间千帆事,万般理,不让你自己撞破头,纵使耳提面命你也听不进。正好趁今日一事,我一次把话说个烂。”
“凌六公子,可知什么才是真威风?书院里耀武扬威,横行霸世,同门处处巴结,事事以你为先,那是大姐挣足了佛面,即使人在千里,余威犹在,依旧有人上赶着承认你这副僧面。你吆五喝六又何用,那不是你的威风,是大姐的,你的威风在那儿。”
凌淮指向床上人事不省的李观棋。
“是被人打成一团烂泥捡不起来。”
“不是!”凌岑鼻腔里粗气如牛喘,死攥着拳头,骨节兀白。
“言尽于此,是也不是,你自有定论。阿铛,我们走。”凌淮上前牵了愁眉不展的凌铛,不由分说,转身离了屋。
凌岑蹲身抱头,盈眶的眼泪,啪嗒一声摔了地,他低喃:“不是……”
室内烛火昏昏,敞开的门拉出一长一短两道影,是短胳膊短腿的凌安,摇晃着滚圆圆的小身板爬进门,身后婆子佝腰跟随,伸出手护他身侧,防他跌跟头。
“糖。”凌安偏歪着小脑袋,重心不稳,晃悠悠的将摔不摔,他歪扭扭,瞅了好几瞅蹲地上埋头不起的凌岑,伸出手,肉乎乎的小手心摊着一颗扒了糖纸的糖,“吃。”
凌岑就着手肘抹了一把脸,蹭一下起身,背对着凌安又揩了下鼻子,负气道:“不吃。”
凌安把糖塞嘴里,绕他面前,另一只手伸出,掌心托着一块点心,说:“糕糕,吃。”
声音糯糍似的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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